【原随云X方思明】问初心

【警告】参见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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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八 

 

 

如尘十指离弦,掸掸袖子站了起来,仰头朝屋顶一处笑道:“你终于肯露脸了。”

 

众人朝他所指方向望去,只见长天流云之下,一道人影素衣青衫,抱琴而立。因为逆光看得不太真切,却碍不住那番高洁气质,仿若刚刚才在天宫中参加完朝觐,正从九天之上踏云而下的仙人。

 

方莹与鬼琵琶都与这人有过几面之缘,是以立刻认了出来。二女颇有种白日见鬼之感,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朝自家阁主看去。只见方思明直挺挺站在原地,简直是根朽立千年的木桩,面上表情似悲还喜,两只眼睛眨也舍不得眨,只一个劲儿地盯着那人,仿佛一瞬间痴了。

 

抱琴之人从屋顶上掠下,如一抹捉摸不定的流云般轻飘飘滑进方思明三人的包厢,待站定了,并未与方思明说话,而是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先朝如尘开了口:“大师耗费这许多工夫,难不成只是为了逼在下现身?”

 

如尘朝他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友好了:“不错。”

 

原随云挑起半边眉毛,仿佛大惑不解地询问:“不知大师寻在下何事?”

 

如尘道:“自然是想见一见原公子。”

 

原随云道:“见我?”

 

如尘又道:“不错。”

 

原随云道:“我有什么好见的?”

 

如尘摇摇头道:“原公子不知?”

 

原随云道:“我若知晓,便不会问。”

 

如尘眉毛一皱,仿佛这话令他颇为伤怀:“原公子真乃无情人!你我当年大明湖上初见,便一齐夤夜泛舟,切磋琴技,大有相逢恨晚之感,随后接连三日,更遣怀畅谈,抵足而眠。公子竟不记得了么?”

 

原随云本抱琴拦在方思明身前与他对峙,波澜不惊的表情此刻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动。而方思明也终于从木桩子般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的目光在原随云背后停留了一会儿,听到“抵足而眠”四字之后,又缓缓移向如尘那张脸,灼灼地似乎要探究出点儿什么。

 

气氛忽然发生了某种极为微妙的转变。

 

原随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自然记得。大师琴技精妙,当年一曲横波水上,可引流鱼出听,百鸟齐喑。在下习琴听琴十余载,从未得遇天籁如此。”

 

如尘听他夸赞自己,忽又笑了,继续道:“原公子过誉了,原公子自己的琴艺更是天下独绝,贫僧学不来的。”

 

他二人又寒暄几句,互捧不休,方思明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一会儿,面色越来越冷,目光从如尘那儿撤回来,重新又回到原随云背上,似乎想要将那云青色的薄薄衣衫盯出两个洞来。

 

因原随云背对着他,对这变化浑然不觉。而如尘却瞟了方思明一眼,面上笑意更深:“……话说回来,自那之后数年不见,贫僧整日朝思暮念,切切于心,只可惜你我天南海北,再不曾有相见之机。后来听闻江湖流言道,原公子为万圣阁所擒,失陷蝙蝠岛,竟不慎跌落海崖。”他说到此处长长叹了口气,“贫僧只以为原公子早已凶多吉少,魂归极乐,每忆及此,常常扼腕顿足,俯首嗟叹,恨不能追随而去。然而又听说,年前往来南海的客商中有人见过与原公子肖似之人。贫僧心中焦急,只想探得故人消息,可又苦无线索,只好冒昧设下此局,请方阁主来会上一会。哪知原公子虽然现身,昔年情分却丝毫不谈,只疑贫僧心怀叵测!唉,贫僧怎能不黯然神伤?”

 

本来分明是他设局坑人,企图谋夺他人的宝贝。但这番话一说,却陡然将自己变成了个惦念故友却惨遭错怪的长情之人,满腔委屈竟似无处诉说一般。

 

这和尚一张嘴胡搅蛮缠出了名,原随云不欲与他多作分辩,只得道:“既如此,看来是在下错怪大师了。若有得罪,还请原宥则个。”

 

如尘缓缓摇头,脸上神情却更加伤心难过,两条漂亮的眉毛几乎皱作了一团:“也罢!倾盖之缘,知音之意,不能为人领会,说至此处已然风雅尽失。就当贫僧看走了眼,自作多情罢了。——告辞!”

 

“告辞”二字话音还未落下,窗阁之中白影一闪,金陵第一琴师“春雪先生”竟连着他的琴一齐消失了。

 

众人隔了一刻才反应过来,方莹第一个奇道:“这……怎么这就走了?”

 

鬼琵琶道:“没听他说嘛,他今日来,是为了逼迫原公子现身。”

 

方莹道:“到底逼原公子现身做什么?”

 

鬼琵琶道:“见见他啊!现在见完了,不久该走了?”

 

方莹:“……???莫非原公子与他很熟?他俩当真有些什么难为外人道的情谊?可方才不是讲了,他二人也只不过认识了三天么?”

 

鬼琵琶道:“三天很短么?做什么都够了!抵足而眠!抵、足、而、眠!——还有,那和尚说,早在年前他就打听到原公子的消息了,离现在怎么也有好几个月了吧?既然原公子一直安然无恙,为何不早些——”

 

方思明盯着原随云的背影,眼神简直要冒出火来了。

 

原随云似乎有点不敢回头。

 

这时屋顶上又响起一道女声,妖妖娆娆,带着股云雨之后残妆迟起懒梳头般的慵懒劲儿:“原公子切莫困扰。他不过是气你那时向我透露了他的行踪,伺机报复罢了——毕竟造出那些个花样百出的身份也费了他好一番心血,哪知随随便便就教你识破一大半,也实在叫人气闷。”

 

这声音的主人大家都熟识,毕竟除了林清辉之外,再不可能有旁人有这般酥媚入骨的声音了。

 

原随云道:“多谢林姑娘解惑。”

 

屋顶上又轻笑两声,林清辉竟然连身形都未现,只一阵风声掠过,便追随如尘而去了。

 

直到这时,原随云才终于对方思明小声说了第一句话:“……你别多想,抵足而眠就真的只是抵足而眠,旁的什么也没有。”

 

方思明眨了眨眼,淡淡道:“嗯。”

 

方莹与鬼琵琶对视一眼,各个都从对方眼里瞧出那么点儿幸灾乐祸意味深远。她俩一同向方思明行了个礼,小步退出了房门,还细心地回过身来将门扇拢上。

 

房内瞬间陷入寂静,落针可闻。原随云迟疑一下,似乎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方思明扫了一眼他怀中的琴,道:“这张‘云间’我替你收藏了两年,如今物归原主,想必它也是高兴的。”

 

原随云手指沿着亲身轻轻抚摸,万分怀念又万分感激地道:“多谢。”这话说完,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奇怪这个人向来从容果决,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怎么经年不见,竟忽然像是换了个人,优柔木讷得简直如同一个刚进城的乡下小子。

 

方思明终于不去看他,而是转身去到桌前,摸出壶中茶水尚热,便小心为他斟了一杯,几乎拼尽全力才抑制住指尖颤抖,心绪亦纷乱无比,口中却若无其事道:“你什么时候来的金陵?我一向自诩消息灵通,可笑竟从不知道。”

 

原随云道:“我半个时辰前才刚刚进的城门,你不知道也是寻常。”

 

方思明点点头,将茶递了过去:“远道而来,赶路想必赶得辛苦,先喝些水吧。”

 

原随云伸手去接,他双目已盲,方思明又心不在焉,这一下指尖未碰到杯子,却先触到方思明的手背。细微暖意沿那一小片皮肤一触即逝,瞬间两人心中都是一荡,“咔啷”一声,也不知是谁失手,茶杯已经摔碎在地,茶水亦洒了一大片。

 

方思明微微一怔,见原随云衣裳下摆溅湿了几道印记,连声道歉:“抱歉,我方才走神,我帮你擦……”

 

原随云阻道:“不必。”

 

方思明被他拦下,又愣怔片刻,一瞬间脑中千头万绪,有无数问题想问,无数话语想说,可又不知该问哪一个、说哪一句。胸腹间塞满了疑惑、担忧、委屈、埋怨,又携裹着从未有过的宛如天降神迹般的狂喜,这种种的情绪纠缠作一团,被他死死压着,哪一种都不敢表露出来。隔了良久,他才试探问道:“你若刚刚才来,那今日可还有什么旁的事情要做?晚上……可有下处?”他想了想,忽地自失笑道,“唉,我真是傻了。丁枫在,五福楼也在,你来了金陵,哪里会没地方去。”

 

原随云摇头道:“丁枫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去找他,我来找你。”

 

方思明无意识地重复道:“……找我么?”

 

原随云道:“对,我今晚留在你这里。”他略一迟疑,自己也忽然不确定起来,又小心地问了一句,“可以么?”

 

方思明只定定瞧着他不答话,原随云眉心微微抬起,似有些疑惑,又有些尴尬,道:“倘若太过麻烦,那我还是自己再寻个……”

 

“不麻烦,不麻烦!”方思明连忙抢着将他按着坐下,“我马上安排!我那里空着的客房很多,你挑哪一间都行!”

 

原随云闻言颇为客气地笑了笑:“好。”他低头从自己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裹的小纸包,递给方思明,“礼物。”

 

方思明接过,细细拆开,却见层层叠叠的油纸下,整齐排列着几十枚金黄色半透明、切得方方正正的糖块,油润的松子颗颗分明地嵌在其中,又掺了几丝暗色的糖渍梅肉,本是街头巷尾寻常的吃食,却做得如同松脂琥珀般好看。

 

原随云道:“我知你如今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其它可以寻来给你,就又自己做了一些松子糖,也不知你还喜不喜欢。”

 

方思明道:“喜欢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他迅速拈起一块塞入口中,却在熟悉的酸甜味传达至舌尖的一瞬间,忽然沉默下来。

 

原随云本拟等待他的评价,半天没听到声音,差点以为自己的手艺出了错,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做得不好吗?”

 

见方思明仍不答话,他慌忙站起身,也顾不上什么久别重逢的生疏客套了,伸手去摸方思明的肩膀:“思明?思明?怎么了?你说话呀!”

 

回应他的是一声压抑良久仍没能被抑止住的抽泣,方思明浑身颤抖,所有纠结的情绪如同被点燃了引线的炮仗一样,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

 

“我缺的是你呀,原随云……我缺的是你。”

 

 

***

 

如尘:原公子,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如小尘吗?

原总:滚。

明明:他跟那妖僧怎么回事?

原总:死秃驴害我!

如尘:呵呵(自动滚走)。

明明:他怎么什么都不解释?

原总:我该从哪里说起呢?说错了思明宝贝儿会不会发飙?

明明:……(盯)

原总:……(盯不了)

明明:(他这次现身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乱说乱问会不会破坏他的计划可是真的好好奇呀算了还是先问问不重要的吧)你晚上住哪?

原总:今晚住你那……(他怎么不问问我这些年去哪了怎么活下来的复健顺不顺利辛不辛苦累不累想不想他卧槽为什么这半天不说话是不是他已经移情别恋不爱我了是不是不想我打扰他和他的新欢)可以吧?

明明:可以,给你安排客房(伤脑筋今晚住我那那么明晚后晚呢他是留下来就不走了还是暂时栖身这么久没见他是不是已经移情别恋不爱我了如果安排进我的卧房会不会妨碍他和他的新欢而且我怎么可以表现得这么主动)

原总:好(卧槽为什么是客房天哪我的宝贝儿果然琵琶别抱 不爱我了那个人是谁我要好好打听清楚杀了他)(微笑)

 

PS:上一篇大家太过热情啦,平地高楼直奔云霄的评论顶了我一跟头,无奈实在无法一一回复,在此统一表达谢意!好久没更新差点以为大家把我忘了呢!结果!真的,万万万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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