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X方思明】问初心
【警告】参见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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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呼……呼……跑到这里他们总追不上了罢！”裹着一身黑衣的蒙面人藏进一座隐蔽的山洞，将方思明往地上一放，这才一屁股坐倒，“没想到那个丁枫武功这么厉害！徒弟都这样，那做师父的得厉害到什么程度啊？！”
方思明一路上根本没出力，因此站在原地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只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说原随云？只有四个字——深不可测。”
“啊？”蒙面人深深叹气，“那若是与他对上岂不完了？唉，我这次怎么接了个苦差啊？”
方思明哼笑道：“得了罢，我都没抱怨，哪里轮得上你！说起来，张全素，义父派你过来，究竟是要做什么？你难道不该当场取走我的性命么？”
蒙面人见他认出了自己，也不隐瞒，直接将脸上的黑布一把揭开，露出一张英俊文雅的脸，果然便是万圣阁位列七鬼之一的鬼音张全素。只是这张脸上，此刻双眉高抬，一张嘴张得圆圆，摆出了夸张之极的惊讶神色：“取你的性命？为什么？”
方思明眉尖也是微微一颤，道：“义父……不曾下令杀我灭口么？”
“杀你灭口？！”张全素更惊讶了，“你怎么也信了……若是其他人，我也不惊讶，但无论如何，你是少主人，是老阁主相处多年的义子诶！老阁主虽然这几年行事愈见偏激，却也不至于……”
方思明凝目看着他不停絮叨，疑道：“那么那些一批一批潜进蝙蝠岛的杀手，究竟是……？”
张全素解释道：“老阁主得知少阁主身陷蝙蝠岛，就派了不少人手过来，一边打探消息，一边想与少阁主接头。只是蝙蝠公子实在疑心病重，老阁主怕他把少阁主作为人质来要挟万圣阁，便只好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其实下的命令分了明暗两部，明着要杀人灭口，但暗着却嘱咐了要把少阁主带回去。然而先后派来了好几拨，竟然没一个人能传消息回去，最后老阁主便让我扮成客人来帮忙。说实话，蝙蝠岛管理严密，我能施展拳脚的机会不多，能找到少阁主，实在是运气。”
方思明闻言，身体微微颤抖，回想自明月山庄一战以来的所有遭遇，又想起旧日里父慈子孝的温暖时光，心中忽一片温软。希望便似冰天雪地中的一小簇火苗，在狂风里吹得晃晃悠悠，却还是一点一点燃烧起来。他眼前发酸，声音也变得不稳：“义父还愿意要我……”
张全素上前揉了揉他脑袋，保证似的说：“那当然！你是他儿子，丢谁都不能丢你啊！你这个人平时锯嘴葫芦似的，心里都乱七八糟想什么呢！”
他在万圣阁与方思明十分交好，对后者心中郁结也多有了解，有心弥合方思明与朱文圭之间濒临破裂的父子关系，因此话都尽量往好了说。朱文圭确实下令要将方思明带回，但张全素却隐瞒了后面四个字——生死不计。
他只觉得，只要少主人回去万圣阁，认认真真做事。以他的能力，重新得到老阁主赏识只是时间问题，因此并不值得担心。
他忍不住又在那银发脑袋上多揉了几下，方思明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开，口中却十分温文有礼：“多谢你。”
张全素猝不及防，捂着通红的手背倒抽了口气，哀怨地瞪着方思明。然而方思明一副没看见的模样，他也只能暂且收回目光，继续说起正事：“话说回来，我听见他们喊的话了。你当真拿到了老阁主一直在找的吴王七星阵藏宝图？”
方思明道：“拿到了。烧了。”
张全素吓了一跳，刚刚站起来险些又跌回去：“烧了？！少阁主你胆子真大！”
方思明道：“不是我烧的，是那副卷轴自己燃起来的。”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皱了皱眉，“我打开看了没多久，整幅图上忽然有好几处都开始冒火。我还试着用茶水浇，却怎样也浇不灭，就只能把它扔到地上。那屋子连地板都是木头的，十分易燃，所以火越烧越大，四处蔓延，最后就把整间房都给烧了。”
张全素想了想，觉得此事十分可疑，道：“……这会不会是那只死蝙蝠布下的又一个圈套？”
方思明沉思一会儿，道：“当时我门外守着两名仆役，每一个手上的功夫都不错，在江湖上也定能排得上号。这样的两个人，在蝙蝠岛不该仅仅是仆役的身份。”
张全素道：“你的意思是，他其实一直在监视你？”
方思明点了点头，沉默半晌，道：“若不是你陡然出现，我根本不可能逃出来。……不论如何，是我自己决定把那卷轴打开的。是不是圈套，我都认下了。”
张全素叹气道：“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你这……你这也太大胆了啊！”
方思明没有接话，心中却知道，自己并非大胆，只不过是想要赌一赌那个人待自己究竟有几分真意罢了。他并不觉得原随云会为了他而拖延或者放弃复仇之事，但……相处数月，那些细心周到的照料，温柔亲昵的陪伴，还有几乎燃尽了所有理智的灵肉相合，总不至于全是假扮出来的罢？若当真那样，那个人的演技就实在太厉害了，方思明觉得自己栽在他的手里完全不冤。栽了，那便栽了罢。
两个人在洞窟里熬到半夜。
原本丁枫派了不少侍卫紧追不舍，但这会儿全然不知撤到哪里去了，张全素悄悄出去探了好几次，都没碰到半个人影。直到最后一次，他才神色冷凝地跑回来，报告道：“不知岛上发生了什么事，原随云似乎正打算搭船离去。而且，除了他自己要搭的那几艘大船，他不打算留下其它的。现在那些蝙蝠岛侍卫们正在一搜一搜地毁船，毁了快一半了，岸边全都是砸穿了的木头壳子。”
方思明沉吟一阵，道：“楚留香他们呢？”
张全素道：“没见着……不过我看原随云他们像是吃了亏，枯梅大师伤得动不了，一直由柳念架着，金灵芝似乎也受了点伤。”他闭眼回忆了一会儿方才偷看到的景象，又道，“不对！若真的吃了亏，蝙蝠岛的人撤退得哪能那么井井有条的！”
方思明原本一直盘坐在一块大石上，这时忽然站起来，道：“不行，我们也必须得离开蝙蝠岛！现在！”
张全素道：“现在？”
方思明道：“蝙蝠岛是原随云的大本营，他性子骄傲，若有强敌来犯，宁可战到死也绝不会弃岛而逃。现在这个情况，要不然就是他在岛上布置了什么厉害陷阱，等着那些人去踩，要不然就是他知道继续留在此处必定有其它的危险！”
张全素一直对方思明很是服气，闻听此言也觉得很有道理，道：“现在趁那些蝙蝠岛侍卫们还没把船全都毁完，我们悄悄去夺一艘来？”
***
夺船这件事情原本是成功了的。
两个人隐蔽在海岸边，见两个侍卫要上前去烧一艘停靠在最边角处的小渔船，便悄悄从背后袭击上去。一刀一个，干净利落，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连一声多余的惨叫都没有。这时候各人都在忙碌，其他的侍卫们远远看到这边人影闪烁，只以为是在干活儿，半点没觉出异常。
然而要如何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将船开走就是个问题了。无论方思明还是张全素，都不是在水边长大的人，上了船能保证船顺顺当当往前驶，不翻在海里就已经竭尽全力。这时候若给人发现，几艘船围堵上来，绝对插了翅膀也难飞。
远处其他几名侍卫把事情做完，朝这边招呼了两声，更有一人大步走过来催促道：“快点儿！磨磨蹭蹭做什么呢？”
话刚说完，迎面陡然甩来一把飞刀，直插入他喉间，顿时鲜血飞溅，人立刻扑倒在地。与此同时，一名男子轻盈落在旁边地上，面容清俊，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冲其余几人呲牙嘿嘿地笑了两声。那几名侍卫同时惊叫，一齐拔刀朝他扑去，却见那男子旋身一跃，跳上身旁数丈高的山岩，转身便不见了。
几人不由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问道：“怎么办？头儿！”
那似是头目之人咬牙切齿道：“追！绕过去追！！妈的，敢来蝙蝠岛撒野！老子看他究竟有几斤几两！！”
几人握着刀，挑了一处小路绕过那山岩，很快追杀而去。他们当中无一人发现，靠在最边角处还有唯一一艘完好的小船，正悄悄驶向大海。
蝙蝠岛的另一处海岸边，几艘华丽高大的航船正并排停泊在一处。其中最大的那一艘，长度约莫四五十丈，船分四层，九桅十二帆，两侧还各安装了数门火炮。传闻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之时，所乘之船最大也不过如此。
这艘船的船头上，原随云一身白衣，正盘膝而坐，悠然抚琴。琴音幽幽，不见往日海阔天高的超然绝世，亦不见与人动手时阴冷狠厉的声声如刀，此音低沉幽咽，如泣如诉，轻飘飘浮在波动的海面上，仿佛随时都要消失，却又始终断断续续地萦绕在人耳边。
这时丁枫从船舱出来，走到他身后，深深行了一礼：“公子，时间差不多了。”
原随云抚琴的手一顿，道：“……不错，也该启程了。派出去的人都回来没有？”
丁枫禀报道：“其他人都已安全返回，只有第三十七组的弟兄们迟迟不归……” 他微一迟疑，还是继续说道，“方才，我重新派出去的人在岛西的洞窟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是被人以利器割破喉咙死的，对方武功很不错，每杀一个人最多只用了三招。公子，我们是直接启程，还是暂留此地调查凶手？”
原随云道：“方少阁主还没有消息？”
丁枫摇头道：“没有。”他忽地想起什么，“对了，助他逃走那人，武功也很不错，看路数，正巧像……”
“呵呵，有意思。”原随云轻笑一声，道，“能这么干脆利落地杀人，定然不会与楚留香他们是同一波。看来我们挑选客人不严，又让里面混进了老鼠。”
丁枫连忙道歉道：“是属下的失误。”
原随云摇头道：“不必，随我去瞧瞧罢。混进一两只老鼠倒不重要，但把我养了许久的小猫儿拐跑了，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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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张全素小哥哥打酱油是因为他的颜值！颜值！张小哥哥会出场，其实前面有暗示！小哥哥是伪声大佬，明明辨别伪声的技术就是跟他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