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X方思明】问初心

【警告】参见第一章!!

前文回顾 :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   (二十四)  (二十五)  (二十六)   (二十七)  

(二十八)   (二十九)  (三十)   (三十一)   (三十二)   (三十三)

(三十四)   (三十五)   (三十六)  (三十七)   (三十八)  (三十九)

(四十)  (四十一)   (四十二)   (四十三)   (四十四)  (四十五)

(四十六)  (四十七)   (四十八)  (四十九)  (五十)  (五十一)

(五十二)  (五十三)  (五十四)  (五十五)  (五十六)  (五十七) 

(五十八)  (五十九)  (六十)  (六十一)  (六十二)  (六十三)

(六十四)  (六十五)  (六十六)   (六十七)  (六十八)  (六十九)  (七十)  (七十一)  (七十二)  (七十三)  (七十四)  (七十五)

 (七十六)  (七十七)  (七十八)  (七十九)


原随云说,这间酒窖只能从外面打开,从里面没有出去的法子。可方思明略想一想,便觉得他的话决不可能是真的。

 

以原随云的谨慎性子,怎么会不想一想假设自己被不小心关进去,该当如何呢?如果他是原随云,在设计洞窟机关之时,也一定会留条后路的。

 

方思明静下心来,沿着光滑的金属洞壁慢慢摸索,不放过丁点蛛丝马迹。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疑点。紧贴地面的一处墙壁上,能摸到四颗嵌在壁中的圆润珠子,排列成一个歪歪斜斜的四角形。这房间内漆黑一片,若非有心寻找,平常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方思明心中一动,沿着那四颗珠子上下左右继续探寻,很快又在其右上方找到另外四颗,可这四颗却并非四角形,而是并作一排,几乎能连成一条线,却又略有些曲折。

 

方思明摸到这两组图形,心中已经有些猜测,待又继续往上,摸到三颗三角排列的小珠时,便真正确定了,这嵌在壁上的乃是一幅四象二十八星宿图。古人夜观天象时为了方便识记,将天上星辰分作二十八组,以四神兽为其命名,是为二十八宿,又分作东方苍龙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南方朱雀七宿,北方玄武七宿。

 

方思明方才摸到的,正是东方苍龙氐、房、心三宿。

 

好端端地,原随云自然不会闲得无聊在墙上刻什么星宿图,这东西想必牵涉到某些机关,很有可能就是出去的路。方思明敲了敲那面墙壁,发出的响声空荡荡的,果然与其它地方并不相同。他又拈着那些珠子摩挲许久,发现其中有些珠子微有松动,似乎是可以活动的,其它一些却被死死固定住了。

 

许是要将这些珠子按照某个规律操作,然后便能将门打开。可究竟如何操作呢?莫非与这间酒窖的名称,“冬去春来”有什么关系?倘若有关系,那冬怎么去?春又怎么来?

 

方思明以往星象数术学得不精,只模糊记得仿佛四象也确实与一年四季相对应,其中玄武属水,主冬;而苍龙属木,主春。他便又细细检查玄武七宿与苍龙七宿,但它们与其它珠子并无二致。而除四象之外,二十八宿中的每一宿都各有含义。他起初推测许是其中某一宿恰有离去之意,又或某一宿含有归来之意。可他将以前看过的杂书在心中筛了数个来回,也没寻着讲得通的说法。比如玄武中的虚宿便有危亡、消失的意思,可以勉强与“去”挂上边,可他拨弄了半天,也没听到半点机关启动的响声。他又依次试了好几种别的法子,却无一可行。

 

这时时间已经一点一滴过去了许久,不知原随云的计划施行得如何,义父又怎么样了?他们碰面了吗?听原随云的意思,似乎是要引发什么爆炸,莫非这蝙蝠洞四面八方都埋藏了火药不成?

 

方思明想到这里,更加心焦,可又始终打不开那机关。在屋里兜兜转转,心中一股火气莫名上涌,干脆运起内力“哐哐”地砸了墙壁几拳。他倒也不是觉得自己能就这么把墙砸开,不过是想要发泄罢了,哪知袖子一甩,“啪嗒”一声,像是什么小物件摔在了地上。

 

方思明一怔,随即循声摸过去,很快将那物件拾起。黑暗中瞧不清形状,只能摸到那东西应是金属质地,触手冰凉,约莫一寸长短,一头嵌着颗珠子,另一头却有些奇怪,说不出是什么形状,有些地方凸起,又有些地方凹陷下去。

 

——钥匙?!

 

方思明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回去再摸那星象图,发觉嵌在玄武室宿上的一枚珠子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半圆的凹陷。看来大约是自己方才试探或者敲击时将它弄松动了,这才被衣袖给一下子带了下来。

 

他又再次去检查玄武七宿,果然每一宿上都有一颗连着钥匙的珠子可以拔出来。七枚钥匙都搜齐了之后,下一步自然该去找匙孔。

 

有了前面的做启发,很快地,方思明又在苍龙七宿的每一宿中都找到了一颗可以拔出来的珠子。这些珠子后面可没有连着东西了,只有细细长长的孔洞,手指伸不进去,插入那些钥匙却大小正好。

 

总之,这机关的解法十分简单粗暴,跟什么天文星象吉凶昭示毫无关系,无非就是“把钥匙从主冬的玄武七宿里拔出来,插到主春的苍龙七宿里去”。

 

方思明把最后一枚斗宿的钥匙插进角宿的匙孔里,刚轻轻一拧,便听咯嗤几声,墙后机关迅速启动。紧接着辄辄声起,二十八宿星图从中裂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他心中一阵狂喜,毫不犹豫地穿了出去。刚一离开,那门就又发出辄辄声,再次合上了。面前的黑暗依旧如同一层重重的幕布,伸手不见五指,方思明记得自己身上带的有火折子,可伸手一摸,却怎么也找不着。他思来想去,唯一有可能从他身上把火折子悄悄摸走的,只有原随云。

 

奇怪,原随云向来不介意他在面前引火的,甚至还屡次亲自为他点灯照明,为什么现在又要拿走他的火折子?难道这洞里真的如先前所说,生满了喜光剧毒的蛾子,不能点火?

 

还有,既然原随云不愿意他参与复仇之事,把他关在了酒窖里,甚至还扯谎说没有出去的法子,那为什么一开始又要拐弯抹角地告诉他“冬去春来”这个暗号?那个人猜不到方思明会想方设法逃出去吗?还是他自信到即便自己告诉了方思明暗号,方思明也绝对找不到操作机关的方法?

 

这些问题,都只有见到原随云本人才能得到解答。

 

方思明愈发地焦急,却也明白自己眼下每一步都得谨慎。他弯下腰一点一点地摸索着,探知自己所处的似乎是一条走廊,便小心翼翼继续向前。他起初以为这蝙蝠洞里危险丛生,想必就如方才进来时一般,随便走两步就能遇上一个险恶机关,哪知慢慢行了良久,却一个机关也没碰上。

 

在幽深曲折的地下洞府里不断探索,只隐隐约约觉得应该是在一路上行。四周万籁俱寂,连偶尔岩上水滴砸落在地面的声音听在耳中都响如轰雷。而当方思明又摸索着转过一道弯,竟隐隐约约听到了风声。并不像是狂风吹过旷野,磊落轶荡的烈烈之声,而是有如风入狭道,东冲西撞,与岩石摩擦出的呜呜怪声。这声音嘈杂得有如一个新学吹笛的聋子,哪怕旁人都被扰得皱紧了眉头,塞实了耳朵,他也旁若无人,照吹不误;有时又变得诡异莫测,让人禁不住地想到月黑风高,萤火坟岗,背后冒起一阵森森凉气。

 

不过方思明可顾不上品鉴这风声如何,他满脑子都在回响方才原随云与属下谈话时透露的那几个字:流风廊!

 

原随云是准备在一个叫做“流风廊”的地方动手的!

 

方思明原本以为“流风”这两个字不过是随便取取,叫着好听罢了,毕竟蝙蝠洞窟深居地下,怎么可能有风?但联想到方才的“冬去春来”,便知道很多时候原随云取名字并非那么随意。

 

他循着风声快速掠过去,又转了几个弯,很快迎面对上了“流风廊”的“流风”。

 

没想到这洞窟地下不仅有风,风还很大。空旷的地下大厅中,劲烈的狂风迎面扑来,方思明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吹得倒退了几步,衣摆也被吹得飞扬飘荡。这风想必来自于海上,因为下一瞬间方思明便闻到了海水特有的咸腥气息,但这气味却并不叫人讨厌,反而让在黑暗的地底穿行良久的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到地面上,再看看阳光,看看海浪,还有如同用磨碎的黄金铺就的沙滩。

 

方思明还没来得及再多闻闻这新鲜的味道,便忽然绷紧了身体。因为伴随着狂风,忽然传来了隐约的人声,还是万圣阁的人。

 

只听一人指责道:“妈的,你不是说人在这儿吗?把我们全都诳了过来,现在人呢?!”

 

紧接着又一人道:“装什么傻?说话呀!”

 

这时第三个人道:“老阁主请息怒,诸位也请息怒。那姓原的恶贼受了重伤,逃不了多远,现在肯定就在附近。”

 

方思明听出这第三个人便是跟在原随云身边的那个极乐宗奸细。他果然已经把义父带到这里来了么?那原随云呢?他是不是已经开始在启动机关了?!

 

几人说话期间,方思明已经轻手轻脚靠到了近旁,由于黑暗与风声掩护,谁也没察觉到他。与门口相比,这地方宽敞不少,风也柔和了许多,不至于叫人站也站不稳了。方思明正犹豫着要不要现身提醒,忽然听到朱文圭也说话了。

 

朱文圭道:“这地方是那姓原的地盘,又到处遍布了机关。他若愿意,哪怕受了重伤,咱们也遍寻不着他。”

 

这时那奸细问道:“敢问老阁主,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止?”

 

朱文圭道:“罢了,谅那贼子一时半会儿翻不出什么浪花。咱们回去,再把外面的人叫进来,将那些宝物尽快搬出去,以免夜长梦多。”

 

几名下属齐声道:“是!”

 

正欲抬步,忽然朱文圭叫了声停,沉吟一阵,问道:“思明呢?真的死了么?”

 

方思明一怔,心中一阵紧缩,连手心里也沁满了汗。义父知道了他的死讯,会做什么反应?会……会难过吗?

 

那奸细似没料到朱文圭有这么一问,微一犹豫,声作沉痛地道:“……是。少阁主已然身亡。”

 

朱文圭的声音却听不出喜怒,只问:“那尸体呢?”

 

奸细道:“应当……应当就在这附近,恕属下愚钝,实在记不得了。若老阁主愿意稍待,请容属下在此找找?”

 

朱文圭又沉吟一阵,忽然声音一冷:“罢了,正事要紧。这个逆子,当初不肯听话,如今落得个身死命殒的下场,也算自作自受。……呵。”

 

朱文圭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知道当他吐出这些字眼的时刻,自己的义子正站在身后不远处,一句一句地俱都听进了耳里。

 

方思明脑中嗡嗡地响,仿佛里面有几百口大钟同时在铛铛铛铛地敲,这些大钟彼此之间还起了共鸣,声响震天,直贯云霄,叫他头晕目眩,脑袋仿佛快要爆炸。就算朱文圭口中的每一句话他都能事先在心中预演一千遍,可那些话一旦真正说出来,却仍能叫他如同心脏被挖出来一般地难受。

 

义父果然是全然不顾念他的。可怜他还绞尽脑汁地逃离牢笼,连爱人几乎放下全部自尊的请求都不顾,只为了能傻乎乎地跑过来,将险情尽快告知义父。

 

可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方思明一瞬间竟觉得清明了些,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敛住自己全部气息,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离开,忽然听到一人道:“咦,这是什么东西?”

 

朱文圭道:“怎么?”

 

那人声音里满是惊讶,道:“老阁主,上面好像飘了什么东西下来,风里夹杂得到处都是。唔,都是些粉末,我差点吸了一嘴巴。”他停了停,似乎在风里捞了些什么,随后靠近朱文圭,“老阁主,您摸摸看?”

 

这时又一人惊道:“哎呀,真的!这都是什么粉?莫不是有毒吧?!”他话音刚落,四周一片恐慌。毕竟所有人都要呼吸,这洞窟又如此封闭,一旦空气中混了毒粉,那纵使武功再高,也绝对无法幸免。

 

那些粉末越洒越多,起初还只是隐隐约约沾到皮肤上,或者偶尔被吸进鼻子里,令人难以察觉。但待所有人发觉异常时,他们身上都已经落了一层,风里更是呛得人无法呼吸。有人急着逃离此处,循着来的方向上前一摸,蓦然惊叫道:“门呢?!出口呢?!老阁主,咱们来时的通路被封住了!!”

 

朱文圭闻言惊怒,跟着去摸,触手一片光滑石板,也不知是何时被放下来的,将出口挡了个严严实实。但他毕竟经历丰富,遇事很快冷静下来,扬声道:“莫慌!这些粉末没毒!”

 

众人一静。

 

朱文圭顿了顿,也不知他做了些什么,再次出声时语气已经十分肯定:“依老夫判断,倒像只是些面粉、木屑、金属粉末之类。都用衣裳把口鼻蒙上,这些粉末并无其它害处。”

 

一片衣袂翻动和撕裂声响起,似是众人纷纷扯了衣袖或者下摆,临时捂在了脸上。

 

一人道:“老阁主,这原随云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说实话,这蝙蝠洞黑咕隆咚一片,实在叫人不惯。现在他既然不在此处,咱们干脆点火折子瞧瞧罢?”

 

他这建议提出,立刻获得一片赞同之声。

 

朱文圭沉默一阵,似乎正在犹豫。这时那奸细忽然出声了,连叫道:“老阁主不可!那姓原的来时曾千叮万嘱不可点火,想来必定有其原因。我们黑灯瞎火了这么久都安然无恙,倘若贸然点火,万一出了什么事——”

 

他未说完,先前那人已经打断道:“能出什么事?他一个瞎子,无非就是想使计让我们明眼人跟他一样瞧不见,好趁机偷偷逃命罢了!现在他逃都逃了,你再疑神疑鬼下去,就连个蝙蝠毛都捉不着了!”

 

那奸细还待再说什么,忽然朱文圭咳嗽一声,做出了决定:“你们谁带了火折子,拿一个过来。”

 

在场之人随身揣了火折子的还不少,很快就有一个递到了朱文圭手上。他正待点燃,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来,拽住了他的手腕。

 

“义父不可!”

 

***

大家好!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顺便稍微讲一下为什么蝙蝠洞里会有风?

 

常坐地铁的童鞋可能会有经验,有些地铁站的出入站口会有非常大的风!能把裙子掀翻露出小裤裤的那种!

 

这是因为:1)地上地下空气密度不同造成的压力差。2)列车驶入驶出时活塞运动造成的空气流动。3)地铁自带的通风系统(超大个的风扇!超大!我见过!)

 

如果原总的蝙蝠洞豪宅要是能住人,一定得建造一套完备的通风系统才行!不然光二氧化碳沉积就能憋死人!

 

所以我假设在蝙蝠洞的某个部位有人为制造的大型风扇,然后利用狭管效应或者气压差等等把海风引进洞里,给住户通风!当然这个机关具体怎么制造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胡诌的。但原总这么聪明他一定能做到!

 

顺便,奇奇怪怪的无毒粉末和点火有什么关系,大家猜猜。

评论 ( 90 )
热度 ( 320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