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X方思明】问初心
【警告】参见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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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丁枫和柳念对视一眼，丁枫急匆匆想把团子往柳念怀里推，被柳念瞪了一眼又给推了回来。正拉扯间，原东园的声音已经来到了院门口：“——随云？随云？”
两人匆忙从桌边站起来：“老庄主！！！”
门被推开，一名头戴幅巾，身上罩着紫檀色绸缎袍子的老者跨了进来。老者身形微胖，一张圆脸颇为富态，几缕长须随风飘动，看着很有几分年画里财神的模样。原东园本是笑呵呵的，直看到丁枫和柳念这才一愣：“小枫，你这是……”柳念刚刚加入原随云麾下不久，还从未被带去过无争山庄。是以原东园并不认识她，目光只瞟到丁枫怀里圆鼓鼓的小团子，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小枫，这是你媳妇儿？你们这……哎呀，闺女都这么大了？！”
丁枫：“诶？！”
原东园继续道：“你什么时候成亲的？唉，随云这孩子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也没听他提过？小枫也在庄子里这么多年了，名义上虽是家仆，可实际上跟咱自己家孩子有什么区别？要是我事先知道，该好好给你们备一场婚礼的……”
丁枫反应极快，立刻抱着团子仿佛十分疼爱般地蹭了蹭，道：“不不不，这种小事，也费不着什么功夫，怎么好劳动老庄主……”
原东园脸色一正，数落他道：“终身大事！什么小事！你这想法可该好好教训。人家姑娘大老远嫁过来，还给你生了这么个玉雪可爱的闺女儿，多不容易！怎么能叫小事！不过要我说，小枫你今年才多大，这年纪要孩子早了点。——也罢，弄瓦之喜也是喜。来来来，我这还没给见面礼……”他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一边在自己衣袖口袋里来来回回地摸，想找出个玉佩或者其它值钱的小玩意儿来，同时再一打量柳念，忽然一愣：“咦……”
柳念身为暗香门派培养出来的杀手，对女子的妆容打扮并不很擅长，今日也只是淡淡抹了胭脂，一头秀发简单地编作长辫束在脑后，而两侧鬓发仍是散落下来的。这哪里像出嫁后的妇人，分明还是一副闺阁女儿的装束。
丁枫见状连忙龇牙咧嘴地朝她使眼色，可柳念一点也不配合，面无表情地道：“回老庄主，我至今尚未出嫁。孩子也不是我生的。”
“啊？那这是谁家的闺女儿？”原东园简直一头雾水，迷惑地看向丁枫，半晌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对了，随云呢？”
“这、这这……公子他……他忙……”丁枫张口结舌，求助地又看向柳念，对方却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再忙，大过年的也不在？”
“……实在是有一单大生意要谈，公子现下确实不在。”
“哦？那他何时回来？我在这等着。”
“……呃。”
原东园渐渐看出了点不对劲来，蹬蹬蹬几步跨到丁枫面前，盯着小团子的脸仔细瞧。小团子蓦然看见一张陌生的大脸凑近，不但不害怕，反而还笑起来，雪白的小脸沁出两团红晕，口中咿咿呀呀，伸手往那张脸上摸。
那副模样实在太过可爱，被她这么一笑，原东园顿时觉得自己那颗老头子的心跟一块被丢到汤锅里的甜酪似的的化了，冒起又香又幸福的泡泡。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险些自己主动把脸凑上去给她摸，可下一刻想起身为庄主的尊严，又连忙退后两步，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我怎么觉着，这小丫头的眉眼长得跟随云有几分相似？”
丁枫听得冷汗直冒，连忙道：“不不不，长得像我长得像我！这小丫头片子哪里跟公子像了！”
原东园沉吟着道：“像得很，你瞧瞧，随云是羽玉眉，这小丫头也是羽玉眉；随云是高鼻梁，悬胆鼻，这小丫头……现在还未成形，将来必定也要那么长的。瞧来瞧去，分明像随云。”
丁枫打着哈哈道：“或许、或许像公子也是寻常。那个，旁人都说我跟公子长得相似，并排走在大街上，都以为我俩是兄弟，哈哈哈……”
原东园沉默了一阵，笑意渐渐收起，换做严肃的神情：“小枫，你是好孩子。你别替他瞒了，说实话，是不是随云在外面行事不检点，一不小心弄出了个闺女来？”
“……”丁枫顿时无言，只觉得自己宛若一个在破烂屋顶上拆东墙补西墙的穷小子，刚补好一个洞，另一个洞又塌了下去，正焦头烂额间，盆泼大雨忽然就兜头砸了下来，浇得他一个透心凉，“那个……”
原东园又换了语气，好声好气道：“小枫，你得知道，我是他爹，我最清楚他。随云这孩子，外表老实巴交的，又乖又听话，其实内心里主意大得很。说起来也是我的错，到现在他年纪早过了弱冠，我却连妾都还未给他纳上一房。若对女孩子家好奇，那也是有的。你给我老实交代，是哪家的姑娘？可给了名分没有？”
“这……那个……”
——姑娘？丁枫在内心哀嚎，不不不，老庄主你误会了，那不是姑娘，那是个汉子。呃，大概，能算个，汉子。
原东园见他仍然支支吾吾的，忽然想到什么，神色又严肃起来：“等等，莫非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随云是不是还染上逛窑子的毛病了？！逛了哪家？去了几次？？？”
“不不不！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公子洁身自好！清清白白！！！比葱花拌豆腐还清白！”丁枫险些跳起来，觉得这事不说不行了，心中直祷告：公子啊，你不在，我顶不住啊！你回来之后别怪我！千万别怪我！我是真的没法子啦！！！
他终于挺直胸膛，迎上原东园探寻的眼神，大声道：“老庄主！您猜得没错！这小丫头确实是咱们无争山庄的小小姐！”
“哦，果然是随云的——”
“不错！”丁枫点头道，“去年春上，公子外出云游时救了一位遭难的姑娘，这小小姐，就是公子跟那位姑娘生的！”
柳念站在原东园背后，面对着丁枫，一脸震惊的神情，还悄没声息地为他鼓了鼓掌，那意思分明是说：佩服佩服，等公子回来，你死定了。
原东园只反应了一瞬，很快接受了现实，立刻追问：“哎呀，这可是一段佳缘啊，简直就跟话本上写的似的。那随云呢？那姑娘呢？怎么都没见着？”
丁枫道：“这，这就是为什么方才小子没敢跟您老实禀报！公子跟那姑娘回娘家，结果那姑娘的家人把公子给扣住了！”
原东园道：“啊？为什么呀？那姑娘为人怎么样，家里是做什么买卖的，怎么那么凶啊？随云性子好，他们扣住他干嘛？”
丁枫正想着如何往下编排，原东园已经自己把剧情给接下去了：“莫非……莫非人家姑娘以身相许了，随云却不肯娶进门，不肯给名分？哎呀，莫非嫌弃生的是个女儿？是不是这样？还是觉着我不会同意？随云这孩子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儿，那姑娘生得是美是丑，是圆是方，先得带回家瞧瞧再说嘛。闺女都养得这么大了，却不报给我知道，连婚聘都没有，真是——”
丁枫连忙打断道：“不不不，其实老庄主，公子这次去，就是正式下婚聘的！而且那姑娘也愿意，他们俩啊……两情相悦，连天地都私下里拜过了！”
原东园听闻自家儿子居然悄没声息地瞒着他拜天地，不由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又忍不住好奇道：“那然后呢？”
丁枫道：“姑娘那爹，贪心不足，嫌弃彩礼太少，这才把公子给扣住的！！！”
原东园闻听此言，下意识地摸摸怀里钱袋子，又想从袖子里掏银票，刚抬起手才想起不对，停下动作，问：“那姑娘的爹想要多少？随云的钱不够么？他要不够，我这里还有……”
丁枫连忙按住他：“老庄主，不用您的钱。这事儿啊，公子自有打算，您千万别操心。”
原东园道：“我儿子的事儿，我怎么能不操心？我说，随云是不是舍不得银子？这可不行，对方养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女儿送过来，给多少彩礼钱都是应该的。更何况，咱们庄子家大业大——”
丁枫道：“别别别，这事儿老庄主真的不必担心。总之啊，公子今年这个除夕得在姑娘那家过，实在分不开身回来陪您。毕竟是未过门的新媳妇家，也就这么一次，您就担待担待？等他把他那老丈人解决了，就立刻能带媳妇回来了。”他灵机一动，忽然把怀里的小团子一把塞进原东园怀里，“更何况，就算公子不在，这不还有小小姐陪着您吗？她可是第一次见您，您要不跟她熟悉熟悉？”
原东园本来一脸担忧，一摸到手里软绵绵的小东西，神色一变，满脸皱纹都瞬间开了花：“哎哟，也对！这小丫头一看就可人疼！随云这个不负责任的爹，居然大过年的把她剩在这里！不过没关系，还有祖父在呢！”
小团子在他怀里笑呵呵地，张嘴咬他伸过来的手指头。丁枫看着原东园兴高采烈地逗孩子，浑身一松，长长地舒了口气，抹了抹额上的汗。一抬头，只见柳念看他的眼神已经从万分震惊变成了万分佩服。
柳念道：“我看等公子回来，你在变成蝙蝠粮之前，定然还要挨方少主的刀。”
丁枫道：“没关系，我这就去收拾细软，连夜逃走，隐姓埋名去边塞小城做个普普通通的绸缎铺掌柜去。等他们回来，我定然已经消失很久了。”
***
后面几章会铺剧情，伏笔会一点一点地往外揭。
不过这些伏笔我开始是随便瞎埋的，现在看看能不能随便瞎掰，把它们掰到一起。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