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X方思明】问初心

【警告】参见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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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牢房里只剩下丁枫和方思明两个人。

 

丁枫将鞭子举起来,犹疑了一瞬,又重新放下,道:“少阁主,你这是何苦呢。”

 

方思明这才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倒有些好奇这个对原随云敬若神明的下属有什么话可说了,便道:“哦?丁公子这是何意?”

 

丁枫道:“少阁主与我家公子相处这些时日也该明白,公子表面上谦逊随和,可实际上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心气比谁都高。少阁主如今沦为阶下囚,何必与公子硬碰硬?”

 

方思明嗤笑一声:“他心气高,我便该卑躬屈膝了么?昔日与你们蝙蝠岛为敌之人,可有一个是因为摇尾乞怜而逃得性命的?”

 

丁枫道:“少阁主何必这么说?若是态度放得软些,今日这等皮肉之苦本不必生受。”

 

方思明不欲再与他多话,只冷冷道:“……还有四十鞭。”

 

丁枫叹了口气,重新举起鞭子。

 

啪——!啪——!啪——!

 

原随云不在,丁枫便明显留了手,留在皮肉上的伤口浅了不少,也尽量不往有伤的地方抽。但即便如此,方思明也经受不住,大约只过了二十多鞭,他便再次头一歪,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这一次没有人再掐着伤口硬逼他醒过来,他便放任自己在黑暗中沉眠了许久。等重新睁开眼睛,方思明发现自己已经被从刑架上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四肢上沉重的铁镣。丁枫不见踪影,大门紧紧关着,整间囚牢空无一人。

 

这时候大约到了后半夜,气温明显下降了许多。方思明身上的衣衫本就单薄,又被一顿鞭子抽得四分五裂,不由冻得瑟瑟发抖。他环顾四周,牢房里空荡荡的,除了固定在正中央的那座刑架之外,只有一堆干稻草铺在角落,大概是给犯人用来当床睡的。

 

方思明倒也没嫌弃,有得睡总比没有强。以往在万圣阁执行任务时,更糟糕的情况也不是没遇过。只是身上伤口实在疼得厉害,他费了许多功夫,才拖着满身镣铐,一步一挪地躺进那堆稻草里,又扒拉一些盖在了身上,这才终于好受一些。

 

但方思明大约还是太高估自己的体质了。第二天清晨,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连呼吸都像是着了火,这才意识到自己发烧了。他昏昏沉沉地躺了一会儿,忽听门吱呀一响,是一名仆役端着饭食进来了。那仆役看也不看他,只将托盘往门边一放,转身就走。

 

方思明勉力抬起身子,瞧了瞧送来的东西。两只碗中,一只里面放了个冷馒头,另一只里面是半碗稀粥,十分地简陋。但他知道要想活命,这时候绝对不能挑剔,便伸手去够。然而手脚实在乏力,刚挪了两步便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全部炸开,又一阵刀割般地疼。方思明忍过这一阵剧痛,明白自己今日无论如何是没有体力去拿吃的了,只好叹一口气,重新躺回了稻草上。

 

到了傍晚,那仆役来收碗碟,大约是发现碗中食物半点没动,转回去向上面报告了。不久丁枫快步走进来,道:“听说少阁主不吃东西?”

 

他问完话,半天没有收到回答,只听到方思明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

 

原随云的心情不太好。

 

云巅之巅一战,枯梅大师为华真真重伤,虽然最后关头被他抢回,但恢复得很糟,这几日几乎一直在鬼门关前徘徊。纵使岛上最好的医者也无能为力,说是生死只能靠她自己的意志力。而金灵芝也不知为何,忽然缠他缠得十分紧,今天一个白天都在身边跟着,叽叽喳喳像只小金丝雀,吵得他头昏脑涨,连弹琴都一连错了好几个音。

 

到了傍晚,原随云去探望了一会儿枯梅,又好不容易甩脱金灵芝,正要回到自己的舱房去,却迎面撞见丁枫急急忙忙地往底舱走。

 

丁枫看见原随云,连忙低头行礼道:“公子!”

 

原随云听出他行礼的姿势十分之别扭,仿佛怀抱着什么笨重之物,好奇问道:“你去哪儿?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丁枫恭恭敬敬道:“回公子的话,我给方少阁主送一床棉被去,他病得厉害。”

 

原随云闻言微微蹙眉:“病了?”

 

丁枫道:“是。昨晚是我的疏忽,方少阁主受了刑,又功力尽失御不了寒,而底舱总是最冷的,所以就……”

 

“哦……”原随云点点头,面上平静无波,“去罢。”

 

丁枫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原随云,小声道:“公子,方少阁主他……”他微一迟疑,终于还是继续说下去,“他昏迷的时候,喊了好几次你的名字。”

 

原随云似有一瞬间的怅然,但过了半晌,口中说的却是:“……丁枫,你太多嘴了。”

 

丁枫吓了一跳,连忙低头道歉:“对……对不住,是属下错了,公子!”

 

原随云悠悠叹了口气,道:“……我从未将你当作外人。方少阁主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你一直清楚的,对不对?”

 

丁枫听他提及这个问题,忽然反应过来,连声道:“是,属下想多了。”

 

原随云点头道:“明白就好。”说罢他掸了掸衣袖,再次施施然离去。

 

方思明躺在牢狱之中,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忽觉身上一沉一暖,睁眼看到是丁枫往他身上覆了一层棉被,又在身下垫了层棉褥,便勉力道了谢。丁枫点点头,伸手在他额头探了探,觉得烧仿佛退了些,又从怀中摸出一支碧玉小瓶,道:“这是上好的金创药,要我帮少阁主抹么?”

 

方思明凝目瞧了他一会儿,伸手接过小瓶,道:“多谢……我待会儿自己来。”

 

丁枫知道像方思明这样的人,性子大多高傲,轻易不会接受他人的好意。更何况现今双方立场相悖,送药还说得过去,但帮忙抹药就实在越矩了。做到这一步已算仁至义尽,便道:“好,你再休息会儿,我稍后让他们送吃的来,你多少要用点。这船还要在海上漂很久,我可不想哪天把你的尸体也跟那些奴隶们一起扔进海里喂鱼。”

 

方思明竟然对他笑了笑:“横竖不过一具皮囊而已,若就此舍了,让海中生灵得以饱餐一顿,想来也不是坏事。”

 

丁枫赞道:“方少阁主倒也是个妙人。”

 

方思明这时候裹着被子,思维清明了一些,知道这是个谈话的好时机,便打起精神道:“丁公子,你我并无多少交集,两次见面,都是在这等腌臜地方。但这一次与上一次相比,我觉得你对我的态度改变了许多,不知是为何?”

 

丁枫闻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他好一阵,才道:“我之所为,自然全都是为了我家公子。”

 

方思明道:“哦?”

 

丁枫道:“我从小就跟在公子身边,这世上最熟悉公子之人,除了原老庄主,大概就是我了……啊,不,其实原老庄主一点都不了解公子。”

 

方思明回想起原随云每次谈论起原东园的态度,那副乖巧得仿佛真是不谙世事的小公子的模样,先是好笑,又不觉一叹,道:“是,我明白。”

 

丁枫道:“公子身为极乐宗宗主,这些年来,也算流连花丛,阅尽群芳,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能爬上公子的床的,每一个都是极致殊绝的人物。”他低头见到方思明面色阴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盯着他如同闪着厉火,连忙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公子待少阁主,与那些人都是不同的。”

 

方思明深深吸口气,仿佛不愿听一样,偏过了头去。

 

丁枫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往下说:“……公子素有洁癖,我从未见他在其他任何人的床上流连。可这近几个月,他几乎都是在少阁主你那里过夜的。而且……而且还什么都不做,单纯只是盖着棉被睡觉。”

 

方思明转回头来,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这你都能知道?”

 

丁枫的眼神尴尬地朝一旁游移:“我伺候公子这么久,多少总是能看出点蛛丝马迹的。”他顿了顿,又道,“那座浴池也是,那是公子专门给自己建的,从没允许旁人用过。而且……少阁主,你受伤昏迷那些日子,也都是公子亲力亲为,贴身照顾,耗费了大把的修为,一连十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方思明哼了一声道:“我受伤本就是他害得,难不成还要我感激他?”

 

丁枫道:“被公子害得受伤丧命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他亲自去替谁喂粥喂饭、擦汗抹身的呀,那岂不是要累死?”

 

这话分明十分缺德,但丁枫说起来倒也理直气壮。

 

方思明道:“说了这么多,那现在呢?你还要为你家公子说好话?”说罢他抬起胳膊,朝丁枫晃了晃被他亲手抽出来的鞭伤。

 

丁枫叹了口气,道:“龙有逆鳞,少阁主实在不该以二十年前之事触怒公子。公子隐忍多年,殚精竭虑,无一不是为此。你放走张全素,对公子的计划定然大有损伤。”

 

方思明冷笑道:“你都叫了我这么多声‘少阁主’,难不成忘记我究竟是什么人了?”

 

丁枫一怔,也是无语,想起刚才原随云也说过类似的话。只能再次叹气,最后决绝地说:“无论如何,我觉得你肯定是正宫。”

 

“……”如果不是方思明又伤又病,他觉得自己可以跳起来打人。

 

丁枫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连忙站起来,道:“罢了罢了,我不多嘴了。少阁主你好好养病,我去催饭。今日是我的疏忽,让下人给你送了那等不堪入口的东西来,你可千万别记恨,我这就去亲自盯着。”说罢便逃跑似的消失在门外。

 

方思明知道丁枫表面上待人诚恳,实际上却心思机敏,与原随云是一号货色,因此与他说话时绷紧了精神。此刻人一走,他只觉得脑袋又像是炸开了一样,重又躺倒。过不多时,仆役又送了饭菜过来,这一次果然十分地丰盛精美,又都是软烂易消化的食物。那仆役大约是受了教训,再不敢敷衍了事,而是站在一旁等方思明吃完,才又低着头将东西收走。

 

方思明等烧退了些,强撑着给自己抹药。那药效果极好,没过多久,伤口便都开始结痂。接下来,被囚禁的日子倒也不算很糟,只是住在底舱不能接触天光,他无从判断时间,只能按照送饭的规律来数日子。果然丁枫说的没错,原随云的船队在海上漂了很久,这一漂,竟漂了一个多月。

 

期间丁枫大约是太闲了,竟然来找了方思明好几次,也不谈什么重要的内容,统统是各路武林秘闻,奇谈八卦,还间杂着几句他家公子的好话。只是这些日子原随云再没出现过一次,对方思明没再刻意折磨,却也不闻不问。渐渐地,连丁枫也不好意思再谈他了。

 

但方思明却有了新的麻烦。他怀疑自己大概是生了某种病,经常无缘无故地胃里一阵恶心,转而开始干呕。再后来,便发展到吃不下东西,凡是饭菜里有任何一点油腥味就能让他难受半天。他便拜托仆役改成清淡的饭菜,仆役拿不定主意,转头又去请示丁枫。等丁枫忙完手中的事情赶过来,便看到方思明跪坐在地上,对着一只痰盂呕得连胆汁都快要出来了。

 

“少阁主?!你这是……?”丁枫吓了一跳,连忙凑过来想帮他拍拍背。但方思明却仿佛觉得自己干呕的模样十分丢人,见他来了,连忙急急忙忙想站起来。就在直起腰的一瞬间,他忽觉得小腹一坠,那种十几把刀子同时翻搅的疼痛又来了。

 

“少阁主?少阁主?”好在丁枫身手敏捷,看见不对连忙将人扶住,缓缓放在地上。方思明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虚汗,蹙着眉头说不出话来。

 

丁枫仍在连声问他怎么了,这时那仆役惊叫一声,指着方思明道:“血!他流血了!!”

 

丁枫惊讶地瞪大眼睛,只见方思明腿间,有红色一点一点地沁了出来,沾染了衣袍,如同雪地里盛开的红梅花。 


***

我如果把小团子送给丁枫,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小云和小明光顾着相爱相杀,丁枫带娃带得可苦逼了!


顺便你们昨天凑了三个半火葬场队,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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